知青往事卖粮记女生冻得直哭,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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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淑敏

年10月的一天，我们三个知青套着马车驶行60多里外的扎兰屯粮站卖苞米，借此准备回家探亲的路费。一路上我们心想着卖完粮就会有粮票和钱了。可没成想奔波了60多里路，粮站因过磅的人有事停业。我们傻了眼，当时确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我们只好将马车和粮食寄存在大车店内，在街市上瞎逛。傍晚实在饥饿难耐、口干舌燥，正无计可施时发现山下有户人家，便决定下山去讨饭。刚走近这一家临街栅栏院儿，就听到“汪！汪！”狗的狂叫声，吓了我一跳。一声轻柔的话音：“谁呀？”一位大娘出现在屋门口，她叫住狗并将它拴好。我们解释说，我们是天津知青想找您要点儿吃的。大娘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拿来饼子和咸菜。我刚要顺手舀缸里的水喝，被大娘一把拉住，热心地倒给我一杯热水。当时大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现在想起来有句歌词：“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真是一点儿都不假！天黑了，我们只能在火车站挨一宿了。我们将大衣铺在地上蜷成一团躺在上面，夜里冷风吹得浑身发抖，肚子饿得开始打鼓了，这一夜过得很漫长。天亮了，一觉醒来我们欣赏起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太糟糕了”，一个朋友说。下了一夜大雪，大地白茫茫一片，通往粮站的路都被盖住了，命运竟如此捉弄人。倘若昨天便能卖掉粮食，此时我们几个正在暖和的炕上呼呼睡懒觉呢！清晨，踏在没过脚面的雪地上，我们焦急地等在粮站门口，还真幸运，店门终于开了。卖完粮，架着空车赶到附近的小饭馆吃饭，我们竟然遇到两位来自三千里外的天津叔叔。我们十分激动。经过一天一宿的折腾，我们像个土猴，叔叔得我们好可怜！后来听他们说是天津电梯厂来出差的，我便问：“天津电梯厂托，所的郭大娘您认识吗？那是我外婆啊！”一位叔叔说：“太认识了。”我激动得哭了起来，感觉更加亲切了。于是我赶快去商店买了一条当时很流行的红色娘子军芭蕾舞图案手绢，并写上了几句思念的话语，托叔叔捎给外婆。叔叔回津后将手绢交给外婆，全家人睹物思人，都难过得落下泪来。后来，我将这条手绢保存至今。和天津叔叔告别后我们返回村，虽然路程依然那么艰难，漫天飞扬的雪花仍在飘着，我们却感觉那冬天露出一丝丝微微暖气。马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村里走去。风将雪向路两旁刮，中间的路也变得好走了些。到了山角拐弯处大雪已及膝深，我们坐在车上没一会儿双脚都冻木了。于是几个女生冻得直哭，脸上的泪水很快变成小冰棍，瞪着眼不敢眨，一眨眼，上下眼毛会粘在一起很疼。我们看着对方呲牙咧嘴、非哭非笑的表情又都乐了。终于回屯了，骨头散架了一样。因为大雪封门，只得又开始铲雪。乡亲们赶来帮忙，很快将门前积雪打扫干净。一路上由于皮帽子外裹着围巾，脸冻得没有了知觉。70年代初我有幸被选调回津，从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刻起，我就吃起了百家饭；临行时乡亲们和同学们泪洒行装。老队长说：“半夜走吧，白天怕是不好离开屯子。”子夜时分队里套上最好的马车，马鞭声响起，我忽然看到家家户户的小油灯亮起来了，栅栏门开了，老乡们还是起来送行了。几十年里每每梦回内蒙古，梦到此情此景总是彻夜难眠。几次梦见乡亲，醒来后又是热泪盈眶，对那里一切的怀念从未改变，衷心祝福第二故乡的父老乡亲们健康平安！作者简介：内蒙古呼伦贝尔盟知青，现医院。